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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【躲避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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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漓連一句話來不及說就這樣任由他抱著自己飛奔。一路穿過條條街道,躍過護城河,跨過西北大橋,兩人往城西一路奔跑。不一會兒沒入了城西郊口的一片密林之中。

北堂慕淵仍能察覺到那人追著他們的氣息,所以他只能繼續在密林裏穿行,走到哪裏已經分不清了。

他不是笨蛋,知道以一人之力對付十一個人十分困難。即使是當世高手也不能面面俱到,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手無雨鐵的衛漓。

有時候逃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。

以一個男人的身份來說,被另一個男人橫抱在懷裏是件非常可恥的事情。可是衛漓此刻也沒有任何辦法。只要能保命,無論是男是女都無所謂了。

不知在密林裏穿行了多久,感覺到殺氣不見了,北堂慕淵才停下腳步,放下衛漓。

剛沾到地上的衛漓也顧不得說北堂慕淵。她環顧周圍都是樹木,伸手不見五指,偶爾還能聽到一些野獸的叫喊聲。而且,更悲催的事情是,她的一只鞋子在北堂慕淵抱著她奔跑時不知道掉哪裏去了。

林中的風很大,吹過來,樹椏枝葉間發出簌簌的聲音,更顯得林中的陰森詭秘。這是哪裏,連一條寬敞點的路都沒有?

北堂慕淵此時已經喘夠氣,理了理衣衫,微笑道:“衛相,你還好嗎?”

說到這個,衛漓反問他:“王爺,你的傷不要緊吧?”她順著目光伸手欲碰,北堂慕淵卻立即擋開她的手,道:“別碰,這倒勾有可能傷到你。”

“臣不怕。臣能幫你做些什麽?”衛漓緊張地問道。此地一看就是荒無人煙的地方,找大夫也不知道那幫人有沒有在附近。

北堂慕淵尋了處幹凈的地方坐下,瞧著衛漓一臉緊張又手足無措的模樣就覺得好笑。

平常的衛漓都是一臉淡定平靜,不卑不亢的樣子,這副表情真是難得一看:“我把倒勾逼出來,你幫我包紮吧。現在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在附近搜尋我們,我們只好待在這裏等天亮再說。”

衛漓點頭,看見北堂慕淵脫衣服才下意識扭過頭去。一陣窸窣聲過後衛漓才敢用眼角餘光瞄過去。他已經把那個倒勾逼出來了,沾著血肉的形狀讓人不忍直視。

她咬咬牙,在自己裏衣撕開一塊長布,摸上北堂慕淵光滑的皮膚,扶著他的傷口小心翼翼地纏繞包紮。

北堂慕淵看著衛漓細心又有點生澀地動作,不禁笑了起來。衛漓正低頭打結,沒註意到他的神色,還特別誠懇地問了一句:“沒弄疼你吧?”

北堂慕淵道:“沒有,這點疼本王還受得了。”

衛漓安心似的點點頭,松開手,也坐到一旁喘息著——沒想到幫一個男人包紮傷口是件這麽累人的事情。

衛漓其實有好多問題想問北堂慕淵,可是實在太多了,反而不知從何問起。她倚在一根粗壯的樹幹旁,沈思著。

北堂慕淵現在閑下心,反而想起剛才抱著衛漓的事。那種重量和腰身,果然不像是個男人。莫非他天生就是這樣的體質?

“王爺,臣有諸事不明。”衛漓突然道。

北堂慕淵知道她有很多問題想問,但是他未必都會回答:“只能問三個問題。”

“王爺為何獨自出現在那裏?又為何會知道他們?而王爺你是不是應該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微臣?”

這三個問題濃縮得好,北堂慕淵半是讚賞半是好笑道:“這個說來就話長了。以衛相的才智怕是知道些眉目也不一定。”

北堂慕淵望著她的眼神深邃中帶著幾分玩味,不由得讓她有些上火。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力氣逗她:“王爺太高估臣了。不過臣知道的王爺肯定也知道。”

“只怕是衛相過於謙虛了。衛相你覺得在你的眼皮底下,堤壩還能坍塌這事是不是過於蹊蹺了?本王認為有問題才過來看看。而且你也知道,人多反而不好辦事。”

“王爺是有所發現才在那裏守株待兔?”

“可以這麽說。而且之前刺殺本王的人本王也查到些眉目,就是那個戴面具的男人。沒想到他跟堤壩坍塌也有關系。從剛才看來,那人與黑衣人武功都不差,想必幕後一定還有人。”

“那到底是誰要置王爺你於死地?”衛漓十分費解。北堂慕淵都當上攝政王好幾年了,一直平安無事,現在卻……

莫非真的和自己猜測的一樣,和那個三皇子有什麽關系嗎?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?如果是奪位的話,也不可能是現在才動手吧?

北堂慕淵盯著衛漓漸漸擰緊眉頭的臉,淡淡道:“衛相,你還是多替自己想想吧。那人出現在那裏就證明那裏有令堤壩坍塌的證據。如果他把證據銷毀的話,你和李大人的處境都很不樂觀。”

“王爺既然知道此事是賊人所為,自然不會怪罪微臣。除非王爺想借機讓臣打包袱走人。”

“衛相覺得本王討厭你?”

衛漓輕哼一聲,反問:“難道不是?”

“本王怎麽會討厭衛相呢?喜歡衛相都喜歡不及。不過衛相,你應當知道有些事情,總要有人背黑禍的。”

“身為臣子,君要臣死,臣又豈能不從?”衛漓頗為無奈。她仰頭望向夜空,零星的光芒映入這片似是無盡的密林中。明明是一輪皓月,林裏的光線卻朦朧模糊成一團,連倒映的人影都像是和林影一起融合了。

北堂慕淵註意到衛漓一只腳上的鞋子不見了,忍不住又調侃道:“衛相,鞋子掉了怎麽不說一聲?”

衛漓扯扯唇,冷聲道:“小事而已,不足掛齒。”

北堂慕淵借著朦朧的光線默不作聲地盯著衛漓沒有穿鞋子的腳看。雖然套著鞋襪,但還是能看出她的腳很小,小得有些離譜。

看得不過癮,北堂慕淵趁著衛漓沒註意,直接用沒有受傷的那邊手握過她的腳踝稍稍擡起目測打量了一番。

衛漓被北堂慕淵突然的動作嚇到,楞了一刻立即想抽回腳去:“你做什麽?!”無奈北堂慕淵明明受了傷,力氣卻還是很大,她根本抽不回去。

“衛相,本王一直覺得很奇怪。衛相細腰軟肉的,腳還那麽小,說你是男子恐怕沒人相信呀。”他壞笑著按捏了一下衛漓的腳底,道。

衛漓差點失聲叫出來,幸虧她忍住了。

要她是個普通女子,此時就直接扇巴掌了——再怎麽也不可以摸女人的腳呀,這擺明就是非禮……不對,擺明了就是汙人家姑娘的清白!!

可惜她現在是男兒身,不然……早就想投河自盡了。

再轉念想想,又是想試探她的反應嗎?

有了上一次的反敗為勝,衛漓倒不會像之前那麽狼狽:“王爺你多慮了,臣只是生得如此。王爺你也知道,男人有時候很介意別人說這種事情,望王爺給臣留幾分面子,莫要再提了。”

“既然都是男人,何不坦誠相見?”北堂慕淵不吃她這一套,就是認定她是女人一樣。

這人怎麽油鹽不進?她要想個辦法才行:“那王爺要如何才相信臣並不是王爺所想的那般?”問道還順道趁北堂慕淵手勁放松時立即把腳縮回了衣底。

怎麽就縮回去了?他還沒捏過癮。

“脫衣驗身不就是最好的辦法麽?”北堂慕淵打定主意衛漓不敢脫。

那好辦。反正衛馨也說她胸太小,現在這裏光線又不怎麽好,應該能糊弄過去。

她平胸她驕傲,她為驗身省功夫。

衛漓二話不說就解下腰帶,準備脫去外衣。北堂慕淵在一旁看得發怔——原來他敢脫?難道真是自己多慮了?

脫到一半衛漓醒悟過來,急忙又穿上:“王爺這是使的激將法?萬一臣脫了,而王爺又會武功,若王爺霸王硬上弓,臣怕是招架不住。”

北堂慕淵終於難得的朝她翻了一個白眼,“本王還受著傷,怕是想硬上也硬不了。”

反正她是不上當了,她又不是不知道北堂慕淵是個什麽樣子的人:“也不知現下是什麽時辰了,那些人走了沒有。”

“我們現在還能平安坐在這裏,應該是不會再追來。本王也乏了,衛相自便吧。”北堂慕淵覺得不好玩了,便靠著身後的大樹,緩緩閉上眼睛不再理會衛漓。

這個時候哪裏睡得著?荒山野嶺,孤男寡女的。衛漓坐得有些累了就起身四處觀望看看。原地轉了一圈還是什麽發現也沒有,她只好又坐了下來。

再擡頭看北堂慕淵時,他已經睡著了。他的睡相很好看,安靜溫柔,與世無爭的樣子怎麽瞧也瞧不厭。零星的朦朧月光撲落在他俊美無雙的臉上,長長的睫毛似乎還在不安分的顫動,恬靜如畫。

她看得有些不真切就湊近了身子到他旁邊。他似乎沒有察覺,依舊睡得很沈。薄唇淺抿,眉頭無意識地微微皺在一起。她看呆了,不禁想這麽好看的男人性格怎會如此招人嫌?

所謂人不可貌相還真是有理有據的說法。

突然從附近傳出一聲狼嚎,把看呆的衛漓嚇到了。她一個激靈就扯過北堂慕淵的袖子,緊緊挨到北堂慕淵的身邊;又是一聲狼嚎響起,她直接緊緊抱住了北堂慕淵,身子抖得厲害。

衛漓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鬼和肉食野獸。

衛漓沒意識到自己壓到北堂慕淵的傷口,北堂慕淵被疼醒了。剛睜開眼睛擡頭就感到一個人影往自己臉上撞來。無巧不成書——

兩張唇就這樣貼到了一起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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